PsychicallyIdle

第二章 一切都变了

作者警告：结尾画风突变，以及，死侍还是……死侍。

链接：翻译授权   第一章 

彼得缓缓地张开眼睛。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天花板。这天花板看着怪陌生，上面有不熟悉的污渍，并没有他家屋里天花板上贴的闪闪发光的星星贴画。

他困倦地蹙起眉头。有些事情不对劲，但他说不出到底……

“哦嘿呀。你还活着。”

这声音让他为之一震，猛地把头别了过去。

死侍。

他居然和死侍在一个屋里而他的蜘蛛感应没反应。

他和死侍在一个屋里。

死侍明显已经准备好在他睡觉的时候猛扑过来手刃他了，他的手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又红又粘稠的液体……血，这只能是那些无辜受害者的血或者……彼得的血……该死，他要被……

彼得做过跟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样的恐怖的噩梦。

他跳了起来。其实他并没有明确想到要动，但他的身体总是在他还没来得及眨眼时便率先做出反应。前一秒他还躺在沙发上，而转眼他便伏身蜷缩在最远的那堵墙边上，喘着粗气。

“哇哦，”韦德一字一顿地说。“你可真快。”

彼得连忙摇摇头以驱除眼前模糊的视线。他近乎感到恐慌。他的身体有点奇怪。所有一切都显得沉重缓慢极了。死侍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他一定……

“退后！”他命令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粗重沙哑，并且说到一半就破音了。“把手放到我能看见的地方！”

“哥们，”韦德边说边摆动着他的手指。“我的手？认真的吗？你为啥不担心那些我用脚趾就可以做出来的事儿？或者用我的牙齿？”

“我在哪？”彼得问。他开始慌了。他向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除了一件比他至少大三倍的奇怪的绿色衬衫之外什么都没穿。“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还有我的衣服在哪儿？站……站在原地，不许动！”

“问题可真够多的，总统先生（pumpkin）。你想让我按照时间顺序，字母表排序，还是打乱顺序回答你的问题？”

彼得又眨了眨眼，慌乱多多少少消退了一部分。

主要是因为韦德并没有乱动。

所以……好吧，没准韦德没打算扑过来。他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面具卷起来，露出嘴和遍布伤痕的脸。他正在吃墨西哥卷饼，还有他手上的那个红色的粘液是……酱汁？

彼得感到好多了。还有蠢多了。

但是，你们也知道，死侍还是死侍，他总是危险十足。

“我在哪儿？”他重复了第一个问题。

“这儿看起来像哪儿？”韦德歪着头，看起来颇为好奇。“这儿可不是蝙蝠洞，假如你想关心的话。我可以继续吃了吗？我的卷饼要凉了。卷饼凉了之后可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人们可能会丢掉他们的手脚或者头或者别的东西。”

彼得狐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实话说，这看起来不像是“死侍的秘密地下审讯室”。那就放心多了。像一个蛮普通的公寓间，虽然有点脏乱差，但并不比彼得自己的屋子更加糟糕。

“你对我做了什么？”彼得说，试图站起身来。他的头晕乎乎的。

“我开始觉得自己被误会了，小蜘蛛。我这次可是正派呢！难道你没读作者的声明吗？”

“韦德……”

“有一场爆炸——顺便一提并不是我干的——是一个绿油油的长得很猥琐的坐在飞翔花板上家伙，以及，我觉得他都有九十岁了。他是个十足的坏人，而你就，就像，一个需要江湖英雄挺身而出的小姑娘一样。于是我出现了。”

绿魔。爆炸。对了。

记忆的碎片开始渐渐回到他的脑海里。

他的面具……韦德看到了他的脸！

他想起了烧焦皮肤的味道，不由得屏住呼吸。他的腿……

彼得打了个冷颤。他突然注意到自己下半身传来的感觉。他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因为自己肯定不会喜欢。

韦德又咬了一口卷饼。

彼得盯着他。一瞬间他有一种晕头转向的错觉，在天旋地转的世界中他没有办法站稳脚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现在也是。一处也没有。

他在……这儿。浑身都在疼。韦德站在眼前。而且他还没有试图杀他。真令人疑惑。

或许是他的大脑决意时不时地短路一下，他并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站了起来（好吧，他其实靠在墙上，但至少是直立着），下一刻世界的天平倾斜向一边，他也向那一方倒去……之后不过又是转瞬之间，他撞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韦德接住他了。

他的视线发白，但彼得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好吧，出乎意料。没想到你是那种会晕倒的类型，但是嘿，不管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猜。我不会干预的。”

彼得听到声音低沉的隆隆声，他被……抬起来然后……哦不。

“让我下来！”他尖声叫道。但这是一声足够阳刚的尖叫。孔武有力的尖叫。一点也不像一条小狗面临阉割时的叫声。

“我们已经玩过这个游戏了，你不记得了吗？我把你抱过来的。像抱公主一样。”

“你才没有！”

“是啊，我也很吃惊。但是黄色对话框里的那个声音坚持说这样做很好。因为现在我明显是个正派人士。我会尝试做到那样的，你知道吗？我甚至这两天把一只猫咪救下叔。我朝她开了一枪。”

“你不能朝猫开枪。”

“嘿，我没打中。她跳下来了。幸福美满的结局，对吧？”韦德比彼得想象中更加仔细地把他安置回沙发上。

彼得因腿部受到振动而疼得呲牙咧嘴，双眼也变得雾蒙蒙的。当韦德戳了一下他的腰时，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缩起来。

“接下来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多动……嗯，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看起来我们好像已经度过了‘生汉堡’的阶段了。你恢复得很快。这不错。虽然不像你的动作一样迅速，但对于一个宝宝英雄来说不坏。”

“我不是个宝宝，我……”

“十六岁。”韦德的话令彼得哑口无言，因为他突然看起来变得很正经。“你对我说谎。两次。对于一个好人来说有点过分了。”

“我很……抱歉，我……”彼得愣了一下，“什么鬼？我不需要向你道歉。我一点都不抱歉。这不关你的事。”

“但是，”韦德继续说道，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的名字是彼得·帕克，你他妈去年在你该死的高中得了个该死的科学奖以及你他妈只有十六岁。”

“你怎么……？”彼得一瞬间变得口干舌燥。

死侍知道他的名字。这甚至比看到他的脸还糟糕。虽然死侍原来绝对不可能在人群中偶遇彼得·帕克的时候认出他来，但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后……

知道他的名字意味着他总是能够知道在哪儿找到他。

“我知道你觉得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我知道怎么调查一个人。”

“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绝对不行！”

韦德知道了。韦德知道了！那个谁都不能堵住他的嘴的韦德！彼得暗自叹气。

上帝啊。

“可是你知道我的名字。”韦德指出。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这不一样！”

“没准是。没准不是。”

彼得安静了片刻。“我几乎十七岁。只有两个月了。二者没什么区别。”

“这他妈区别大了去了。”但是他的声音中并没有透露出怒气。

有些事不太对。韦德不太对。或许不是“不对”（因为韦德没有“对”的时候），但是……不知怎的很奇怪。他跟以往很不一样，看起来很克制。虽然只有一点，但是已经足以让彼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他问。

“什么怎么了？”韦德回答。

“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袋里吗？很多事。你绝对想象不出烦人的黄色对话框一直在打断我深刻而又重要的内心独白。而现实中呢，或许就没啥。一定是你的错。你就像是个搅局的。”

“不，我的意思是……”彼得停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太确定自己要说的话，“为什么这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韦德看向他。“猜猜看。”

“这不像你在意跟谁打架一样！”彼得愤愤地说，“别告诉我你突然重拾良心了。”

韦德默然不语。

“什么也没变。”

在悄然流逝的那一瞬，彼得还没来得及反应，韦德便跨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抓住了他的衬衫。彼得想要坐起来，但是胸口上的那只手把他推了回去。另一只手伸向彼得的脸。强有力的五指钳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他徒劳地挣扎，艰难地捕捉着氧气，心中震惊的程度远远大于肉体的痛苦。

脸上的力道加重，下一刻死侍的面具只有咫尺之遥，几乎和他的脸贴在一起。

“一切都变了。”

彼得的双眼渐渐睁大。

韦德向下盯着他。

他的手指掐进他的脸颊，彼得吓得一动不动，一股令人心悸和绝望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韦德的手指抚过彼得的下唇，他通常表情丰富的面具这次却变得深不可测。

“放开我，”彼得轻轻地说，喉咙又干又涩，“你得放我走。我要回家。”

韦德像是有几个小时都没有动弹。他高大的身躯压着彼得，这本应该很疼的，但是他麻木得没有任何痛感。他想自己多半没有弄清楚发生在眼前的事。

突然，他脸上的压力消失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他身上的重量。彼得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感到些许宽慰的眩晕，而剩下一小部分的自己却感觉像吞下了什么火辣辣的东西。

“走吧，”韦德说道，没有正眼看他。他背朝彼得，肩膀绷直，看起来充满戒备，“我想你在我的事情上耗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了。穿越线时间长了也会变得无聊。衬衫你留着吧。绿色根本不是我的风格。”

彼得走了。

但是在返程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韦德的声音。

“一切都变了……”

END